2)第一章 纵谈犹说旧升平(三)_宰执天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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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怀不轨,甚至搜集图谶、兵书,《星辰行度图》、《攻守图术》,这两本书,也是宗室家该有的?”

  若说起大宋到赵顼为止的几代皇帝,哪一个最不得宗室所喜,赵顼肯定能夺冠,而且能将第二名抛下三五圈之多。这叫待宗室不薄?

  而倒霉的李逢和赵世居因为一本星图,一部图谶,而将叛逆的罪名给坐实,也只能怪他们自己太不小心。这也是为什么韩冈不想自己将望远镜拿出来的缘故,与天文扯上关系,等于是将把柄送给人。没有追究时,那便无事,可一旦开始追究,就是罪名——实在太危险了。

  韩冈绝不想插言此案,而且宗室对赵顼的怨言,也是因为新法。直接跳过赵顼对这个案子的抱怨,只拿着图谶说事:“谶纬之学,背于六经,以文其私说,杂以图记,证以占验。天行有常,岂在图谶?!此物如今多为妖言惑众者所用,陛下当施以重责,以戒后人。”

  “天行有常,这可是荀卿之言。”赵顼听着就笑了起来,倒忘了方才的抱怨。

  韩冈传习的关学算是思孟一派,这点赵顼是知道的。引用荀况的话,听来未免就有些滑稽了。

  “荀卿一脉亦源自先圣,并非全然无理。单只是天行有常四字,就是至理。”

  其实韩冈对荀况的‘制天命而用之’这一句话,还是很有几分认同。如果将天命解释成自然规律,可以说得上是唯物了。而韩冈也希望关学能从天人感应这四个字中解脱出来。

  赵顼笑道:“若依韩卿所言,司天监可算是无用了。”

  “推算历法,考订节气,司天监之言可用。但若以星辰之变,妄说吉凶,则无用。”

  韩冈的回复,一棒子就把司天监的日常工作给打没了。赵顼只觉得有些好笑,在这一点上,韩冈跟他的岳父是一个脾气,“可是天变不足畏?”

  “民心即天心,可畏者民也,非天也!若陛下勤政事,抚黎民,天变何足畏?若是荒于政事,耽于嬉乐,以至民不聊生,纵使祥瑞频出,又岂能不畏?”

  “韩卿此言是正理,朕当记之。”类似的话,赵顼听得多了,随口就应付了过去。

  对于韩冈,他还算是信任。毕竟韩冈能造出送人上天的飞船,却不用来迷惑世人,而是直接说破了其中的道理,让世人知道此事只是寻常而已。这样的臣僚,可比整天拿着上天来恐吓天子的大臣要让人舒心得多。

  “若是朝臣皆如韩卿,朕也可安心。”赵顼感叹着,“偏偏李逢等人,坐食朝廷俸禄,又无功于国,。”

  赵顼又像怨妇一般喋喋不休起来,似乎是对赵世居和李逢谋图不轨之事,在心中放得极重,可在韩冈看来,赵顼纯粹是因为心虚而变得话多。

  李逢的错不在他说得那些悖逆不道的话,也不在交结宗室,私藏图谶上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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